爸爸,
我好想你。
太突然了。
事情来得太突然,我不知所措。
爸爸在家里突然晕倒了,以为只是晕倒。
万万没想到爸爸这样一到,就起不来了。
就好像看电视剧一样, 太不真实了。
11月24日,星期日。
这便是我和爸爸吃最后的晚餐
感觉好像发了一场恶梦,很可怕的恶梦。
事情发生以后,多希望快点梦醒。
这一切太虚幻了。
可是没有,反而被现实狠狠地摑了一把。
我永远记得,医生是怎么和我们说的。
我还天真的问医生,
"Kalau baba bangun.... "
我只是想问,爸爸醒后会有什么后遗症。
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问完,医生便一把冷水泼了过来。
"Dia tak kan bangun. "
很直接,很残忍。
为什么?明明说爸爸是因为被药物控制所以不能起来,为什么现在又跟我说不可能起来?
是梦吗?我真的分不清楚梦和现实了?
我很痛。真的很痛。
我好后悔,我之前不应该埋怨爸爸。
爸爸也不想这样,你病了,我却不知道。
我好后悔。
11月28日,星期四。
这一天便是和爸爸在一起的最后一天。
看着躺在 ICU 里的爸爸,口里都是管子,我的心好痛。
怎么好好的一个人会这样?爸爸很少生病,怎么可能会这样?
我不敢相信,我宁愿这是一个噩梦。
这几天在医院里,仔细看着岁月留给爸爸的皱纹,握着爸爸和我一样的手,抚摸着爸爸的额头,听着爸爸微弱的呼吸,感觉他脆弱的心跳,和爸爸说以前没说过的话题。
难以相信这就和爸爸最后一次的接触。
怎么会这样?我21岁都还不到,都还没有毕业,我还有很长的路要你和我一起走完。
怎么就这样?
我的心很痛。
决定把爸爸接回家的那天,我知道爸爸也不舍得我们。
但是不能那么自私了。
我们也知道爸爸撑得很辛苦了。
虽然这个决定很难接受,但是不能在这样下去了。
那天把爸爸接回家,不再靠仪器呼吸,
很庆幸,爸爸依然还可以大口大口在呼吸。
然后开始倒数爸爸的死亡。
那种无助、空虚、依依不舍的感觉到今天为此还是那么强烈。
爸爸就好像平时在睡觉发出鼻鼾声一样。
直到呼吸变得微弱,然后慢慢走了。
走的很安详,没有痛苦。
我们一直都在他身边。
只是无法接受爸爸什么都没交代就这样走了。
原来倒数死亡的来临,是如此无助。
原来亲眼看着亲人离开,是如此痛苦。
原来假装我很好,是如此折磨。
没有爸爸的足迹。
走到家里的每个角落,都好像看到爸爸那里。
爸爸你去了哪里?
好难过,好心痛。
爸爸的离开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人生里的小插曲,
总不能要别人陪着你伤心难过,别人无法理解,也不能怪他们。
但是对我们来说,却影响很大,就像少了一块拼图。
一副不再完整的拼图。
要多久才会适应?
真的很痛。
每晚睡前都会告诉自己只是做了场噩梦,
梦醒后就会没事。
可是自己心里有数,爸爸不会回来了。
他现在去了哪里?在那里过的怎样?知不知道我们很想他?听不听到我们说的话?
已经过了一个月,感觉依然很清晰。
每天复习爸爸每天做的东西,只因为我不想忘记,我害怕忘记。
我好累了,我不想习惯这些已经不存在的习惯。
以后的父情节要怎么过?
爸爸,你现在在哪里?
我真的好想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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